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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原创] 武林三十六计之 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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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原创] 武林三十六计之 间道   
lingking
[博客]
[个人文集]




头衔: 海归上校

头衔: 海归上校
声望: 学员
性别: 性别:男
加入时间: 1970/01/01
文章: 864

海归分: 66516





文章标题: [原创] 武林三十六计之 间道 (1644 reads)      时间: 2006-4-14 周五, 17:06   

作者:lingking海归茶馆 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间道
三军之事,莫亲于间,赏莫厚于间,事莫密于间。非圣智不能用间,非仁义不能使间,非微妙不能得间之实。微哉!微哉!无所不用间也。
《孙子兵法* 用间篇》

绍兴三十一年春,金国狼主完颜亮提诗一首:“万里车书一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侧,立马吴山第一峰!”命起兵百万,挥兵南下,号称三月内扫平南朝,一统中原。金兵所过之处,中原地带东至沂、密,西至曹、濮、衮、郓,南至汝、颖,北至河、朔皆被其害。大批百姓流离失所,或为乞丐,或为流寇,苦苦支撑,也不过求乱世中活下去而已。

正是春寒料峭,冷飕飕的风像刀子一样扎在脸上,偏逢冷雨,屋檐上的水顺着瓦片哗哗地望下流,形成一道道连绵不绝的雨线,更而结成一片密密麻麻的雨帘。一个乞丐戴着一顶草帽,就蹲在屋檐下,紧紧地抓着身上的打了一个又一个补丁的麻衣,一边还哆哆嗦嗦。他低着头,摆弄面前的一只小饭钵,里面空空如也,想来他的肚子也是如此。他抬起头,看着外面的密集的雨,深深地闻着对面酒肆里传来的酒菜味道,轻轻地叹了口气,肚子里也发出一道响声以示应和。

雨越下越大,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了滂沱大雨。乞丐忽然听到急促的马蹄声,小会儿,只见八九匹马出现在视线中,一匹匹健马雄壮有力,脚下生风,马匹发足在路上狂奔,踢起一片片泥浆和水花,声势惊人。马上的骑士个个身着黑色大麾,动作整齐,显然训练有素。仿佛一团黑压压的云朵直扑过来,靠近了,看真切,那马上的人个个身着黑衣黑甲,宋军大营旗帜迎风猎猎,想必这就是传闻中的铁衣精卫了。不多久,到了酒肆边。看得清领头那人三十出头,中等身材,瘦削脸,腰中别了一把短刀,看上去好似一头豹子,精明膘悍。他举手一带缰绳,那奔跑的马立刻抬足长嘶,立住了脚。乞丐咂咂嘴,惊讶于这一手的力量没有千斤,也有八百。只见他勒住了马,右手一挥,后面一群人齐刷刷地勒住了马,所有的战马一起长嘶,站定不动,果然进退划一。那人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翻身下马,对着人群大叫了一声,:“雨太大,就在此处歇歇再走。”声音洪亮,甚是威严,显然是个头目。后面的人应了一声,纷纷下马。酒肆中的小二连忙跑出来迎接,“齐校尉,今天这么大雨,还出来巡逻啊?”
齐校尉显然跟小二较熟悉,“小郝,跟我把马牵去喂养,有什么好吃的立刻上来,兄弟们歇歇脚还要继续巡逻呢。”进了酒肆,只觉得温暖舒适,跟外面那冷风湿雨的感觉大不一样。不由笑骂了一句,“林老板,你这店他妈的还真不错。老子每次到你这,都跟回家一样。”
林老板在柜台后干干瘦瘦,穿了件蓝色小褂袄,正在拨打着算盘,一抬头看到齐校尉,满脸堆笑,“哎呀,你老人家来了,请坐,小店立刻就给您准备酒菜。”
齐校尉打量了下店里,总共六张桌子,都空空的。他挑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正好手下们也跟着近来,总共九人,临近的地方坐了两桌。
过不多久,小郝将热气腾腾的牛肉汤、卤牛肉,一大盆馒头,外加两壶村酒给齐校尉等人端上。还未开吃,忽听外面又是急促的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仿佛踩在每个人心头上一般,齐校尉朝两个手下努了努嘴,还未出声。那两人已经霍然站起,手按腰刀,一个箭步冲出门外察看。突然那马长声惨嘶,跟着便是“砰”地一声,重物摔倒在地上的声音。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声骂道“怎么吐白沫了?他奶奶地,跑的马都累死了。”众人眉头一皱,显然是那马匹已经力尽而亡。

不多时,两名铁卫回来,低声道:“是中营的彭副将。”
门帘掀动,从门外传来了一个爽朗的大笑声:“哈哈,老子催马跑得太急,谁知道到这就已经不行了。没想到我运气也没坏到家,遇到了前锋营的兄弟们,齐远志你在这,那是再好不过了。”一条魁梧的大汉走了进来,落腮胡须,两个眼睛炯炯有神,手中提了一杆朴刀,身上穿了件虎皮袍子,外面罩了一件蓑衣,雨水顺着浓密的头发往下滴。虽然马毙人湿,可不知怎的,屋子里的人都感觉不到他很狼狈,反而是生起了此人好威猛的感觉。

齐校尉齐远志站起来拱手道:“原来是彭少吟彭将军。末将今日值日,带领一帮兄弟在此地巡逻,真是幸会了。彭将军若不嫌弃,此处的热腾腾的牛肉汤来上一大碗,必然全身热乎,浑身是劲!哈哈。”
那彭将军脱下蓑衣,喜道:“好极。老子连赶了八个时辰的路途,一路未歇,真是饿杀我了。”
说着,大咧咧地坐下,老掌柜赶忙命小郝端上馒头和牛肉,彭将军立刻大吃起来。
盏茶工夫,已经吃了七、八个馒头,喝了两大海碗的汤,抹了抹嘴上的油腻,道:“齐将军,刚才我进来前,看到对面坐着个人,你们查过了吗?”
齐远志推开窗,往外瞄了两眼,“彭将军,不过是个乞丐。我们来时也见到他的。近来,这一带难民多了。”
“唉,金国大举入侵,大家日子都不好过。近日难民越来越多了。唉。。。”
彭少吟叹了口气,搓着一双蒲扇大的手掌,站起身来,推开窗户,透过那密集的雨幕,对着对面大叫道:“哎,你饿不饿?”声音洪亮有力,清晰地传到对面那人的耳朵里。
那个乞丐抬起一张憔悴的脸,茫然地点点头。彭少吟抬手将身边的几个馒头掷了过去。“这
几个先吃着吧。”那几个馒头穿过雨帘,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面前的饭钵里,这份巧劲,落在店里几个人眼中,不由暗暗赞叹。那个乞丐却根本不管这些,猴急地抓起馒头就塞进口中,大嚼起来。
“彭将军好眼力,好手劲,不愧是军中数得上的高手。难怪连我们的头领都夸您工夫好呢。”齐远志收回视线,心悦诚服地夸道。
“好说,远志兄,别人了解你,我可知道你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你那正宗的鄂北断魂夺命刀法可是军中三大短刀高手之一呢,我们营头领给我们说了好多次呢。”他的声音略为大了点,很是真诚的样子。
彭少吟忽然压低嗓子道:“近日听闻此处金国奸细出没,你们巡逻可要小心谨慎了。那厮武功高强,碰上巡逻队伍,斩杀无赦。听说前锋营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了,上头已经安排了神机营的人前来调查。”
齐远志道:“彭将军果然消息灵通,不过将军不必担忧,今日军师定下妙计,那奸细今日必然现首。”
“当真。军师参与此事了?”彭少吟显得若有所悟,“凭军师的神机妙算,那奸细一定是跑不掉了。哈哈。”
吃饱喝足,他抬手抹嘴,“既然如此,就此别过。我还烦请齐将军借我一匹战马才好。”
齐远志忽然恭声问道:“敢问将军冒雨前行,去向何处?”
彭少吟答道:“我有要紧事赶去渡口。”
齐远志哦了一声,“不知道将军可携带了中营头领李将军的令箭标记?”
彭少吟哈哈一笑,“那自然是有的。齐将军可要查看?”左手伸入怀中。
摸了半天,脸色一变,“哎呀,如何找不到了?”他慌忙站立起来,双手在衣服里摸索。
半晌,急道,“这可坏了,我一早明明携带在身,路途颠簸,恐怕是落在途中也未可知。”
齐远志坐在凳子上,盯着他半天,目光阴暗不定,说了句:“彭将军,如此我恐怕你哪里也去不了了!”话音刚落,周围几个兵丁已经把“仓浪”出刀,架在了彭少吟的脖子上。
彭少吟镇定自若,双手依旧放在怀中,目光逼视齐远志,“齐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远志神色凝重,一字一句道:“奉前锋营十万火急军令,即日起,军中人等无论何人在渡口方圆十里内,均须持帅营军官令箭。否则,无论职位大小,一律按金国细作论处。彭大人,此地距离前方渡口不到七里地,你既然无令箭在身,便随我回去解释吧。我职责在身,请不要让我为难。”
“大胆!”彭少吟低吼一声,“齐校尉,你们前锋营的人怎么敢管我中营的事?你若耽搁了我的事情,小小校尉担当的起吗?”
“哼,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军师授意,前锋、中营、后卫营共署的公文吗?拿去看吧!”齐远志手一扬,一张公文仿佛有人托着般平平地放在彭少吟面前,字字清晰,落款盖着统帅府的大印。
彭少吟看了公文两遍,脸色平静,心里边已经是转了几个念头,哈哈一笑,“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回去解释一下好了。我是真的丢了,咦?”他忽然诧异起来,“在这呢。”他从怀中往外掏着什么。
突然之间,他运足功力,臀下凳子突然碎裂,人也跟着沉了下去,架在脖子上的三把刀梢有犹豫,他的双手快似闪电,叮叮咚咚,那三把刀不知被什么兵刃截断,居然从刀柄处断开。众人诧异中,他已经连着几个翻滚到了墙角,依墙而立。这时候,在那三把刀刃仓郎落地的余韵中,那三人脖子间齐齐标出一道血痕,像被宰杀的鸡,喉间发出另人反胃的咯咯作响声,全身痉挛着倒下去。
这一下子,兔起鹘落,众人谁也没料到彭少吟突下杀手,片刻间,已经亡了三人。
齐远志看也不看那三人,提醒其余人等:“大家小心了,这人果然是金国奸细!他手上的‘双锋匕首’削铁如泥,切莫与其硬碰硬。”
他拔出腰刀,发号施令,“把他围住,别让他跑了。”五名手下迅速补上缺口,两名守住门口,三名成扇形包围进攻,他自己守在窗前。
齐远志冷然道:“好一招‘二刀三杀’,连上他们,你最近狙杀的加起来有三十四人了。军师神通广大,在此设下陷阱,没想到金国的‘两面刀锋’一头撞了进来,哼,遇上了我,算你倒霉!”
----- 金国十大高手中最擅长阻击、刺杀的头三号人物被称做“一把叉、两面刀锋、三道彩虹”。而两面刀锋是其最神秘、最阴险的刺客。

彭少吟双手持着三寸长的匕首,青幽的流光上还沾着血迹。他面对六人毫无惧色,“哈哈,这么点人如何能把我留下了?”
齐远志微微一笑,手指微动,一道流光破窗而出,在空中发出一阵厉叫,随后砰地爆炸开来,抖出一片亮丽的色彩。
“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京师老张家做的烟火流星一出,方圆十里内的军中高手便朝此出发。半个时辰不到,罗神枪,蔡花拳,马铁剑一到,你插翅也难飞!”
----宋军的三道防线“神枪罗君傲、花拳蔡任翔、铁剑马驰骋”在军中赫赫有名,他们在这里及使金国十大高手全来都不用害怕。
彭少吟翻了翻眼睛,挺起胸膛往店门走去。围攻的三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分左、中、右三方齐齐进攻。齐远志带领的这八人原是精锐中的精锐,参与过严格训练的死士。对单人、双人、三人以上袭击、阻杀、防守的方式成竹在胸,这三人合作的攻击就如一张大网将对方可退避的角度完全封死,不管如何应防,都不可能逃脱。
三人进逼,彭少吟退守。
三人互相瞧了一眼,再次出刀,彭少吟再退。
此时,已经抵达墙角。彭少吟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汗水,听着那三名铁卫低沉的吼叫,面对那三道带着满腔的杀气和恨意的刀光,他眼神里流露出狂热的杀意,终于反击了。
几乎于此同时,齐远志笃定的神情陡然一变,手中的断魂刀脱手而出,口中也急叫:“小心,速退!”
原来彭少吟人高魁梧,惯用的武器却是两把短小精悍的匕首,流派也非中土的武功。他曾专门拜访大食境内的刺客首领山中老人修得秘教心法,深得刺客流派的真传。所学武功无一不是刁钻毒辣、见血封吼、一击致命的招数。其中他的内劲尤为霸道,特别擅长运用身体部位,加以利用地形来破敌。
这一时刻他故技重施,背部贴着墙角时运功侵蚀墙面,当铁衣护卫以为他无法再退,全力一击时,彭少吟居然可以再次后退,整个人都嵌入墙中!那三人三刀招式用老,全部击空。而彭少吟把握机会,两把匕首挥过,三人血光飞溅,大声惨叫,三条持刀的手腕竟然全被割断!

手腕尚未落地,齐远志的夺命断魂刀也跟到了!
齐远志号称军中的三宝刀之一,师承鄂北严家的刀法。本来是短刀精悍,但是他自己又延续了阵上流星锤的做法,系了条银链在刀柄上,苦练之后,可以遥控刀三丈之内取人首级。行军打仗,作为暗器伤人,曾以此刀斩杀了不少金国大将。
这把刀被他脱手飞出,带着银链,从当中那个铁卫的后背没,前胸出,再突袭彭少吟。可怜的铁卫先遭断腕,再经穿胸,一口气接不上,立时毙命。
---铁卫只要完成任务,从来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也不会把他人的姓名当回事。如此之狠辣的做法在齐远志看来只是必要的一个步骤。
他的刀让彭少吟发觉时,已不足一尺!
彭少吟躲闪不及,断魂刀旋转着切割进身体,迸出一大片血浆。他的虎皮袍迅速被染红,他哼哧地喘着粗气,眉眼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百无禁忌,果然是要命的刀法!连自己人也斩杀的刀法,哼,哼,好的很!好的很!”
齐远志目无表情,森然道:“铁衣守卫,尽忠职守,性命报国,无忧无惧!牺牲一个人,换你一条命,值!”
彭少吟捂着伤口,急剧的失血让他说话有些无力,“军师果然定的妙计,用公文作诱饵,引我上钩,知道我得手后必然连夜奔扑此处。再设伏兵来阻击,果然好计!只是我想死的瞑目一些,你告诉我那公文是真是假?”
“为了引你上钩,那些公文当然是真的。”他顿了顿,轻轻地说,“你不觉得你马死的蹊跷吗,那是因为麻卫,”他看了看倒下的那具尸体,“你的马中了他的毒针。”
彭少吟声音渐渐微弱,“真的就好了,我才不需此行。你以为...我中了你们的计?哼...你想想,我为什么...停驻在这?”他假装遗憾地叹了口气。
话音还没有讲完,守在门口的两名守卫突然间呵呵大叫,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颅,仿佛有万虫噬咬。而被砍伤的两名守卫居然缩在一角,眼睛像糨糊一样化成黏液流了出来,从耳朵中也咕咚咕咚冒出血来,一个个满脸乌黑,显然是中了极厉害的毒药,活不了了。齐远志突然醒悟过来,觉得浑身由内到外抽着凉气,五脏六腑却麻木不堪,眼前视线开始由明到暗,往后退了两步,模糊影像中他看到两个人得意地从柜台后面站起来。

他的心沉了下去,是真的沉了下去。因为浑身上下迅速开始溃烂,就如同融化的雪人。他再也保持不了冷静的态度,狂吼着像个疯子一样扑过去,手中刀迸裂出一片亮银色!最后一刀自然谁也没有击中,他只有回刀砍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种毒无法可解,除了求得速死,别无良策。
---兵不刃血,九大铁卫全军覆没。

林掌柜和郝伙计慢慢走出来,很得意地道,“彭将军辛苦了,多亏狼主神机妙算,早一年就安排了我们这里落脚,专门接应将军,这才保的万无一失。”
彭少吟哼哼一声,强笑道:“你们两个躲到现在才出来,快把解药给我!我可不想像他们那样。”
郝伙计一脸机灵地道:“老彭,你放心。我们‘三道彩虹’绝非浪得虚名,这毒在碗非在食物,你一点都没有事情的。”
林掌柜正色道:“你穿了这身黑衣铁卫的衣服,骑上快马,往北过渡口,只要躲开合围的高手,你就可以安全回去了。这里不用操心,快快离去!”
彭少吟答应了一声,挣扎着站起来,走过尸体、断肢、血水、脏腑的店堂,拣起他的朴刀,解开一名卫士的甲衣,开始披在自己身上。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巨喝:“哪里走?!” 一面墙壁轰然倒塌,四处飞扬的灰尘烟雾伴着密集的雨水撕开了这个寂静的沙场。

墙被一把丈把巨剑所破。屋外站着两个人。
一个扛着巨剑的人大概二十多岁,身高八尺,浓眉豹眼,浑身上下亮银披挂,乌黑蜷曲的头发用了一条红丝带扎在脑后,飘飘扬扬,煞是英武帅气。巨剑通体发黑,显是精铁打造。另一个是个矮小的中年人,脸庞看上去黝黑苍老,愁苦的样子,这个人却没有穿盔甲,穿了件青衣棉袄,若非跟马铁剑站在一块,肯定被人当作逃难的农民。然而他随便往那里一站,双脚不丁不八,抬眼看天,双拳自然下垂,仔细看他的拳头,拳眼很大,布满老茧,粗糙坚硬,显然是外家高手。
彭少吟喃喃道:“啊,是…花拳蔡任翔、铁剑马驰骋。”
林掌柜不由赞叹了一声,“传闻铁剑马是宋营中最英俊的一个,果然不错。可惜我没有个女儿,不然一定把她嫁给你。”
马驰骋武功一流,少年得志,他扛着铁剑,歪着头说,“少废话!我奉军师密令,在此等候多时了,金国奸细果然一一现形,你们若是束手就擒,便可活命,否则我就将你们就地处决!”
郝伙计作了个鬼脸,“好大的口气,你就仗着有几分蛮力,便胡吹大气吗?难道你没有听过三道彩虹的名气吗?”
马驰骋斜着眼睛,仰首面对着漫天倾下的雨水,很不屑地大声说了一句:“什么三道彩虹,在我眼里,不过狗屁!要取尔等性命,如杀猪宰羊般矣!”
话音刚落,挥动巨剑,如同挥舞灯草般轻易,“破天一剑”,当头砍下。
身旁的林掌柜只觉黑压压的一阵狂风扑了过来,被空气压迫地浑身不畅,正待大喘气时,又一阵轻松,马铁剑依然扛着铁剑立在店外。而郝伙计却已经尸横当场,被铁剑从中分为两半,脑浆、鲜血、内脏溅的地上、墙上到处都是。
---酒肆早就已经变成了屠场了。

林掌柜不敢再动分毫,甚至连话也不敢说了。这一剑之威让他认识到了马驰骋的实力,“两面刀锋”彭少吟身负重伤,而“三道彩虹”中的“伙计”一招就被击毙,如此看来,自己和“厨子”加起来恐怕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今天可是赔了老本了。”他哭丧着脸心里盘算着。宋军早有准备,看来是故意把齐远志等人当成诱饵,将隐藏了多年的三人组都给引出来了,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看来今天是栽到家了。
“你们乖乖地把自己绑起来吧。”马铁剑不屑一顾地说道。
彭少吟伤重,一个脚软,就要摔倒在地,他沉声道:“林掌柜,过来扶我一把好吗?”林掌柜皱着眉头,走近扶住他。
马驰骋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二人,仿佛猫捉老鼠一般,并不着急。蔡任翔也沉默不语,看。
彭少吟忽然流下泪来,“林兄,我实在是害了你了。”
林掌柜惶恐道:“彭兄严重了,是我安排不到。”
“那别送走我,此去再战人马那。”
林掌柜眼睛一亮,陡然抓住彭少吟的衣衫一把将他抡向店门口外。而此时马驰骋也喝了一声,“好小子,说黑话也走不了!”脚尖一点地面,掠进店堂,正待再次冲向店门之际,惊变陡然发生!
店堂地下的土中突然伸出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抓住马驰骋的脚,仿佛一把巨大的钳子箍住了他。不是“三道彩虹”中的厨子又是谁?
马驰骋虎吼一声,猛一跺脚,硬生生地将厨子从地中拔起。手中巨剑横扫,劲风中,那人分成两截,血雨纷飞中,地上另有一具穿着黑衣披风的尸体“嗖”地弹起,无声无息中将手中兵刃全部扎进了马驰骋的小腹。
马驰骋大声惨叫中,脱手将巨剑冲来人投掷。那人恍若幽灵,轻飘飘如张白纸,让过了铁剑。
这边彭少吟已经冲了外面停靠的战马,青光闪动间,斩断缰绳。林掌柜见他上马,正待回头打量局势,不想锐风扑到,巨剑飞处,被斜劈掉半个脑袋。
蔡任翔两眼发红,伤心欲绝,他一边问:“小马,你觉得如何?”一边戒备地注视着那个人,来人面色苍白,淡眉小眼,狮鼻阔口,还披着铁卫的黑色大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伪装成死尸躺在地上,只等一击成功,此人隐忍功夫之高,已经是一流杀手风范。
---他会是谁呢?
马驰骋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他腹部的脏器已经被兵刃完全绞碎,脚上遭袭的地方还有两个火烫过般的痕迹。要他命的是武器不是别的,正是一把短小精悍的飞天叉!
-------飞天叉,只有一个要命的杀手使的最好。
------金国的十大高手之一“一流杀手七把叉”延伯季。
没想到这个店中居然聚全了“一把叉、两面刀锋、三道彩虹”!
蔡任翔缓缓合上了小高的眼睛,这个年轻傲气的剑手过于轻敌中了埋伏,过早的离开了人世。他恢复了冷静的态度,对着延伯季狠狠地说道:“来吧,我不把你碎尸万段,我就不姓蔡!”说完,用足十成的功力,碗大的拳头揉身扑上。


风大雨急。长街的尽头有人手持丈二长枪,坐在马上等候。
长街上彭少吟大喝数声:“驾!驾!驾!”一连几鞭,空中作响,那马的臀部如火燎一般,迈足狂奔。气势如虹,连人带马,像黑色的闪电直奔前方。可是到了那人前方十米处,战马畏惧不前,低头吭气。彭少吟连连催促,那马只在原地长嘶不已,抬足踢腿,就是不敢上前。
风雨中,那个人眼中精光暴射,无论彭少吟如何冲击,稳若磐石。他身上发出的气势竟然可以阻退奔马,这种本领除了号称“一马横枪,万军辟易”的神枪罗君傲还能有谁?

一声极高的惨叫声从店堂里传到他的耳膜里。不用问,那是延伯季的声音,蔡任翔那咬牙切齿地声音清清楚楚地传来:“你杀了小高,我要你尝尝‘分筋碎骨拳’的滋味,从你的手臂开始,全身骨节一节节敲碎!”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惨叫,不知什么肢体又被折断了。

冷风凄雨,天色暗淡。
彭少吟浑身尽湿,雨水顺着头顶流到全身,他已无暇顾及。他感到大势已去,接应的人全军覆没,前有罗神枪,后有蔡花拳,顿觉逃生的希望一丝也无。更回想到蔡、罗二人的对敌的残酷手段,不由心里发寒,长叹一声,举起匕首,闭上眼睛,就朝自己当胸狠狠扎下。

将到未到之时,只觉的一个物体飞过,手腕剧震,手臂酥麻,五指竟然握不拢匕首,匕首无声无息地被打落在地。彭少吟睁开眼睛一瞧,那个东西居然是一只饭钵!

有人幽幽说道:“天下人无不苦苦求生,你有衣有食,又何必求死?”那声音有气无力,正是在屋檐下残喘的乞丐。

彭少吟叹了口气,看看前方横枪立马、万夫莫敌的罗君傲,跟着叹道:“落在此人手中,实在是生不如死。”

罗君傲挺枪傲然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出来!”

那个乞丐慢慢站起来,缩着脖子,从屋檐下走出,来到彭少吟马下,捡起那个饭钵,仔细检查着,说道:“还好,只有一个小口子。为了还人情,差点把自己的饭碗打破了,好险啊。”根本没有理会罗君傲。

罗君傲火气上来了,大声喝道,“哪里来的要饭的?敢来挡你家罗爷的驾?快滚到一边去!”

乞丐伸手带住彭少吟的战马,望前牵了就走。一边走,一边冷笑道:“官老爷,好大的威风啊。”

罗君傲简直气得哇哇大叫,“你个死要饭的,他是我大宋朝廷重犯,金人侵我河山,杀我中原百姓,你可难道要做汉奸?人生在世,路要看清了走才好!”

那个乞丐扬起头看了看天,喃喃道:“那又关我何事?金国从没有杀过我,我却吃过你们这些军爷的鞭子!什么宋、什么金,吃饱肚子,活下去!管他谁做皇帝呢!”

罗君傲开始不耐烦了,要不是刚才看到乞丐出手打落彭少吟的匕首让他顾忌一分,他早就将此人刺杀于马下了。透过密集的雨帘,他心里计算着各种出招的方式和发力的角度,一字一句地道: “留、下、他, 你、活!跟、着、他,你死!” 然后他沉默着,阴沉着脸,眼光里杀机毕露,等候那个引发生死的答案。

彭少吟自叹必死无疑,眼下这乞丐虽然武功不弱,却也未必抵挡这宋军中第一杀神。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苦笑着,“小哥,你还是放了我,…立刻走的远远地吧!此人武功奇高,出手歹毒。你快走开,不要 …相信他,你想你挡…了他的军务,死路一条,说不定…还要把你当奸细拷问,到时候…你可就任人鱼肉了。”

乞丐依旧倔强地牵着马迎着罗君傲望前走去,正色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小叫化还是知道的。受你一个馒头,救我片刻性命!即便不敌此人,那也是多活了一刻,好过饿死街头啦!”他洒脱地一笑,“大风大雨,哪里走还不是一样?”片言只语,居然道出了人生三昧。

----这苍茫的世间,哪里还不是一样受苦?

罗君傲嘴角露出一丝嘲笑,这个死乞丐真是不知死活!我若再不出手,岂不让人耻笑?



密集的雨水披沥吧嗒打在盔甲上,仿佛轻敲的战鼓,急促地发出攻击的命令。
他,终于出手了!

一提缰绳,那马像道轻烟往前窜出,随着战马前行的速度,他吐气发声,一枪刺出,如毒龙钻天,霎时间气流扑面,劲气逼人。

彭少吟陡然变成了河流中的旋涡中心,这一枪在空中运行时好似冒出了无数个枪头,把彭少吟连着那名乞丐在内的所有空间一起封死,空气中的雨水也被气流卷起,仿佛无数颗透明的铁丸一起射到,这二人当时就感觉天上地下无一不是攻击,呼吸困难,全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

-----神枪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这一枪已经决意要将二人刺杀当场!

乞丐的草帽忽地被气浪吹走,露出一胡子拉渣的脸,这人约莫二十几岁,相貌平凡,面黄肌瘦,满面菜色,眼眶深陷,只有偶尔的眼神稍微让人一惊,那是一种看淡世事、世故成熟的感觉,跟他年轻的相貌不大相配。

紧急中,他跃上彭少吟的战马,将手中的饭钵往空中抛去,不偏不倚,那个饭钵将对方刺来的枪头套住。只听轻微地哧的一声,那枪穿破了饭钵,继续前行,但挂了一个饭钵,吊儿郎当,这一招“群龙出海”忽然就没了意境,而且使惯的枪支忽然多了点重量,罗君傲只觉的别别扭扭,忍不住往回抽枪。

就在他回枪之时,乞丐猛力拍马,战马吃痛不过,四蹄绽开,往前猛窜。乞丐拨开密集雨帘,竟从马上跃起,双足在空中连跨几步,落往罗君傲战马头上,连环脚飞出,踢在枪头上。罗君傲料不及他胆大至此,来得如此之迅猛,挡了两脚,对方脚力极大,竟有些握枪不住,再挡了两脚,虎口居然震地发松,枪柄给踢地倒撞中护心镜,发出当地响声,依稀可见他仰天往后载倒,竟然落下马来。

风雨交加中,乞丐人如鹰枭,在空中几个盘旋,落回彭少吟的马上,彭少吟想不到他居然击落罗君傲,大喜过望,“好厉害!”乞丐脸色苍白,嘴角溢出血来。他哆哆发抖,神色痛苦地道:“别说了,快走!等他起来就走不了了!这厮简直不是人养的,我的右腿已经被震折了!”

彭少吟大骇,提气大叫道:“驾、驾、驾!”那马撒开四腿,一溜烟地望前突去。

驾马长行了大半个时辰,眼看后面并没有追上来,彭少吟拍拍乞丐的肩膀,认真道:“小兄弟,今天多亏你了才能逃过罗神枪的毒手。你姓甚名谁,为何流浪至此?”

那乞丐道,“在下杨翱鹤,小的时候家中遭遇不幸,父母双亡,流落街头,四海为家。”

彭少吟迟疑道:“小兄弟武功不弱,能跟罗神枪博招的实在不多,不知师承何处?”

杨翱鹤神色黯淡,撇撇嘴道:“实不相瞒,小弟的师傅乃是青城派的,半年前染上瘟疫,饥寒交迫,已经过世。家师临终叹道,‘武功再高,却敌不过一个‘病’字,一个‘饿’字。如此终局,恕我愧提家师名讳了。唉…。”

二人唏嘘不已。过了片刻,来到渡口,杨翱鹤拱手告辞,彭少吟极力挽留,他看到杨翱鹤仍在发抖,解下大麾披在杨翱鹤的身上,“小兄弟,你此刻已经不能呆在这里了。若是我估计不错,盏茶之后,罗君傲必然追赶到此处,你的腿伤,起码要将养十日,逃脱不远。我彭少吟虽是金人,也是个汉子,不能扔下你不管。你若是不介意,不妨跟我过河去。我虽不能保你高管厚碌,但凭你、我的本事,吃碗饱饭还是行的。你意下如何?”
杨翱鹤想想也是,此处方圆五十里宋军把守,除了望北渡口,无处可去。好在他天生流浪,根本无所谓过河去是去哪里,冲着彭少吟点点头。
二人一马,奔北而去。
* * *
罗君傲从地上爬起来,一身泥泞,他咒骂着把马丢在大道上,走进了三面墙的酒肆。
蔡任翔听到他的脚步声,头也没回,一边在虐待着已经不成人样的延伯季,一边道:“这个家伙自以为雪山派的忍术高手,号称什么七把飞天叉,他奶奶地,不知道我是暗器祖宗吗?十一招!我用了十一招废了他大腿骨,他就开始求饶了。早知道你别伤我老三啊!老罗,你那边如何?”
罗君傲看到了早已僵硬的高铁剑,眼圈忽地红了,铁青着脸坐下,回道:“成了。”
延伯季又挨了一脚,他的眼珠子都暴裂出来,七窍流血,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但还可以听到蔡任翔大声地咒骂,“为了把那个姓杨的送进去,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连老三都赔了,值得吗?”
罗君傲冷冷地回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是军师的计策,统帅的命令,我们当然照办。”
蔡任翔叹道:“是啊,军师这一环又一环的计策,果然是都算到了。但是我就不明白,小杨用馒头的借口能骗到那厮吗?”
罗君傲冷笑了一声,“哼!无所谓的,不管有无此事,反正小杨总归会找到借口的。我们合演一场戏,以后那就看他的造化了。这家伙,青城派,旋风扫叶腿,真他妈的硬!”他揉着胸口,看着外面哗哗的雨水,轻轻道,“希望他能完成任务,不要辜负了这些捐躯的兄弟们。”
“他要是完不成呢?”
“那他永远也回不来了!”
“走吧,老蔡,早点回去报信了。”
蔡任翔应了一声,一拳打碎了延伯季的脑袋,走到屋檐下就着雨水冲洗血手。
外面风大雨大,漆黑一片,愈发的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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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新发表于《佛山文艺》2006年4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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