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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行家》 -- 最后一贴 第一章 梦的起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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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家》
Traveler
Life is a journey, everyone just a tourist, those who have seen the best scene, could be titled as traveler, I am glad to be a traveler.
第一章 梦的起点
英国大学硕士学位的冬季毕业典礼通常是在12月份圣诞节到来前举行。
一早上，方家宁就在祝颖的帮助下换上昨晚新熨的雪白的Christine Dior衬衫，黑色西装和自己取名“毕业生”的黑色英国款式皮鞋。雄赳赳气昂昂的直奔大学中心。在这自己一生一次梦想的幸福上午，他将拿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硕士学位。
12月15日这一天，伯明翰大学校园里热闹异常，维护了近百年，冬日里依然碧绿的草坪让校园宁静中更添生机和希望，零下5度并未让很多毕业生们在今天增添自己的衣服，为了穿上学位服后，让自己在这一生一次的梦幻般的日子里更显伟岸挺拔，男生们更是西装里只穿一件衬衫。寒冷的天气使这个日子变得更加庄重。毕业典礼在上午10点整举行。一早上，不同年龄，不同肤色的各系毕业生渐渐聚集到University Center的二楼礼堂里领取今天的典礼入场券，活动日程和印有自己名字的本届全体毕业生名单。
家宁一早赶到学校，在大学中心二楼，他和同班的中国同学会合，披挂各自的学位袍，照毕业照，参加典礼，校长致词，大学主任教授亲手递过毕业证书，把自己学位帽上的流苏从左侧扶到右侧，亲眼看着与自己并肩奋斗过的同学一个个从典礼台上加冕而过。
家宁梦幻般的与同学们在导师们的夹道掌声中鱼贯走出礼堂。在大学主楼广场前，记不清自己留下了张多少单人或多人的合影，最后和所有胜利者一样，连同被自己研习的理论，和因为被理论折磨而获得的学位帽一起高高地把抛向英格兰明媚的天空……
拿到了学位后，方家宁就知道自己天天看着帝国斜阳的自日不多了，好一阵子，家宁的工作就是天天在网上找工作，一次次满怀希望的申请和面试，一次次被优雅礼貌的拒之门外，渐渐明白手中的那张烫金文凭似乎并不能为自己的饭碗找到归宿。英国留不下自己。
毕业两个月了，方家宁依然每天无聊的在网上看国内新闻，那日新月异的变化，时时让他产生回国的冲动，对自己的未来产生新的希望和美好的憧憬，况且同班的中国同学也都走的差不多了。
但家宁依然不想走，不仅仅是因为不想舍弃一种悠闲与自由，还因为自己的女友，祝颖还没毕业 ---- 这意味着分开。但对自己和祝颖用“鲜血”凝成的友谊毫不怀疑，只不过是每天见不到面罢了，现在的通讯条件让什么都不会失去。不回国自己就没工作，没有更好的未来，更何谈两个人的未来。面对她愤怒的目光家宁只能这样说服她，也说服自己。
春节前回到北京，下了飞机不到5小时，方家宁已经开始想念英国了。看见父母满怀欣喜，但明显苍老的笑脸，家宁的笑容在脸上变得凝滞。但他想不管怎样，这是自己的国家，在这里工作他不需要Work Permit，家宁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安慰自己。
回国前自己联系好的一家咨询公司答应在春节前给自己一次面试。“女怕嫁错郎，男怕选错行”，大学时同样一个专业，甚至同样一个极精细的研究方向出来的学生，根据天生兴趣和行业的自然分工，毕业后都可以创造出千千万万种就业可能，更别提那些碰了坏运气高不成低不就最终转了行的倒霉蛋。世事无常，开始自己的职业生涯前，一个好的起点自然事半功倍。家宁觉得自己的专业虽是计算机，但眼下炒得火热的咨询行业里未来却能学到很多其他应用行业的广博知识，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来解决这世界的很多实际问题，或者透过一个行业向其他行业渗透，不比在一个行业里周而复始的创造那么几样产品更有乐趣，咨询业绝对是精英行业里的精英。家宁想起在泰晤士报上看到文章，自己这一年的欧洲应届毕业生好多就是首选咨询公司，把排在前头十几年的好多老牌汽车或者石油公司都甩在后面。只是咨询这行业的本地性强，在英国自己自然很难从英国同窗手里抢饭碗，现在回到国内，定要扬眉吐气大大方方的做他一回地头蛇，想到这些家宁更对自己的决定底气十足。
春节前家宁接到自己工作联系人打来的电话，话语里充满歉意的告诉说，眼下咨询公司正忙着和另一家大公司合并，内部人事调整忙得不可开交， 他的面试不得不延期到春节后等一切平静了再说。家宁听了倒没觉得不妥，合并自然是一个公司的大事，不谨慎拖拉些反倒不像自己心目中的大公司。况且在没最后决定以前总归还要为自己留出在别的公司之间作决定的时间，他忙回复说这样也好，反正排上了号，自己正好有时间春节好好陪父母在京城里四处玩玩，购购物，调整回国后的生活节律，不用急着上班。
春节这几天，家宁的心早已随着祝颖飞到了上海。和祝颖在一起快三年了，还从没到她上海的家拜访过。方家宁回国前就和祝颖商量好，现在自己毕业回国工作，等于前途重新洗牌，而祝颖还有一年才能完成在英国的学业，未来一段时间的分离，自己在上海工作，守着她的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没等初七过完，家宁就等不得工作联系人的电话，直奔上海。出了火车站就看见祝颖等在出站口接他，上次分开还是在英国，现在转眼就到了中国。两年来头一次和祝颖在中国相遇，2个星期不见更觉得自己的女友如花似玉貌若天仙，家宁一阵兴奋，远远的高高举起胳膊振臂示意，看着自己前面的一行人不紧不慢的挪动心急火燎，家宁挤出站口，忙不得上前去和祝颖亲吻，引得周围接站的人群侧目痴痴的观看，祝颖面颊一阵绯红，忙用手指轻轻顶开家宁，小声提醒他这里现在可不是伦敦的滑铁卢桥，这些天两个人都要在家人面前放规矩些。家宁心里痒痒，但觉得祝颖说得有理，被她拉着分开人群跌跌撞撞走向地铁口。
轻轨上家宁看着整洁的车窗外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顿觉得天地宽广，像进入了一个幻想世界，两人都傻傻的看着窗外，兴奋异常。祝颖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手舞足蹈的为家宁介绍着沿途四处的街景地标，家宁习惯了北京的平和大气和英格兰朴实的乡村风貌，现在觉得眼前的世界一下子长高但又狭小了许多，他兴奋的看着窗外，手里指指点点。正看着，手机突然响了，北京的工作联系人告诉自己，一个星期后在那家咨询公司上海的分公司面试。这让家宁觉得有些唐突，但心里一下子变得很兴奋，他转回头把手机转给身边的祝颖看。祝颖再也顾不得车上的乘客，紧紧依偎在家宁身边，轻轻地在他脸上亲吻了一下。两人转过身一起凝视着窗外的高楼大厦，祝颖说自己因为回英国的行期快到，不能亲眼分享家宁找到工作的喜悦，反倒觉得有些难过。
接下来的几天，家宁拜见了祝颖的父母，把自己从英国带回的巧克力茶叶一一分给祝颖的亲戚和阿姨们，阿姨们见到久闻其人不见真面的准女婿，也新奇欢喜的不得了，个个笑着评论。知道家宁刚到上海一切没有着落，都希望他住到自己的家里。家宁直感到受宠若惊，推说自己还是打算在上海单租个住处算了，祝颖觉得不妥，心疼的暗示家宁，你一个人初到上海，人生地不熟，不如就住在阿姨们家，自己也放心，回头工作订了，再搬不迟。家宁也不再坚持，最后还是被分配到了祝颖的小阿姨家住， 小阿姨特地为家宁又把儿子的房间重又重新摆放。剩下的几天，少了在英国的生活压力，两人在上海的快活日子过的像行云流水，每天像温习功课一样的在上海四处闲逛，添置家宁的日常用品。
祝颖妈妈知道家宁在上海没有什么亲戚关系，有点为他担心，听说家宁要到上海来，就开始早早托朋友在为家宁工作的事四处打探消息。晚上，家宁
“假如我们祝颖今后要是在外面拿了身份，不想回来，你们怎么办？你想过吗？”
一个轻声的提问把家宁几天来的新奇与兴奋给蒸发了个干净，两人在一起两年多的时光从没让他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回国后看着身边城市整日的忙碌喧闹却也渐渐触动了某个神经，听了这问题，自己终于知道究竟那触动的是哪个神经，也有些明白祝颖这些天对自己的态度的变化。他似乎如梦初醒的看看身边的祝颖，祝颖低头不语，家宁觉得似乎从未怀疑的一个冰山在渐渐融化，他挥了挥脑子里的想法，尽可能平静地说：
“我想…….那只能激励我以后想办法再次出国，两个人再在一起的机会吧。”
“好，有你这句话就好。你能有这个想法我和祝颖妈妈也就放心了。”朱老板声音洪亮的赞许道，满脸欣慰的拿起酒杯要敬家宁。家宁被刚才的话问了个，心里的隐忧却被重重地撕开，好像自己从未注意过的底牌全被翻开，刚说的话本是临时应场，现在倒全无底气，他端起酒杯和朱老板碰了一下，转过头手上沉沉的也和祝颖碰了一下，祝颖依然低头不语的一饮而尽。
临走的日子到了，看着祝颖黯然伤神的走进机场海关，家宁心中难过，禁不住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要尽快找到意中的工作，为了自己，更为了祝颖。
过了两天，家宁来到咨询公司在前台报上姓名和约见的人，被告知要稍等。 家宁回国后头一次走进国内公司的大门，觉得有点奇怪的感觉。在英国时自己见惯了公司银行大楼里出出进进的金发碧眼的面孔，也习惯了在校园或办公室里说英文，时间长了反倒觉得似乎这世界就是这样。今天他好奇的看着走廊里过往的职员，一样的西装革履，看着倒也温文尔雅，但却不见商战中的紧迫和匆忙，倒有份大学里的悠闲，只是个个表情似乎麻木呆板，家宁有点茫然，这让他确信自己真又回到了亚洲公司。转念一想同是自己同胞，这办公室里的白领自然跟自己在火车站或街头看到的人应该不同，林林总总的人在不同的社会架构中像一张巨大的网，家宁忽然感到有种迷失的恐慌。望着陌生的人从自己身前经过，但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方。他胡思乱想着，这毕竟是自己回国后的第一次职业面试，一想到这里，他就又迫不及待得想立刻找个主管交流一下自己对未来工作的想法。
这时前台小姐礼貌的叫自己去会议室，他忙站起身，脸上自然的准备好微笑，顺着指引走进靠窗的一间会议室。进了房间，看会议室里没人，让他颇有点意外。他刚坐定，呼的从门口冒进一位带着眼镜，略微有点发福的中年男人，手中拿着笔记本，一进门就忙不停的道歉说来晚了。家宁忙起身点头说没关系，工作忙自己能理解，忽然又一想见了面还没打招呼，倒先说没关系，这成什么事体，立刻觉得不妥。家宁想起北京那边的工作联系人提到说上海这边分公司的主管是位留美博士，姓关，忙轻声说：“关博士你好。”
关博士笑着说：“听说你是刚回国。 现在还好吗？”家宁听了这话顿觉距离拉近了很多，自己若真碰上一个老外上司是绝对不会问这样切肤温暖的问题，他忙说现在一切都好，只是最近因为找工作的事忙得很，刚说完又觉得不合适，忙止住。关博士嘴角微微笑了笑，慢慢说起：
“是这样，因为北京公司那边的人只提到你是新回国的留英硕士，没有给我关于你很详细的资料，我也不太清楚你今后希望做的工作。那我就先简单介绍一下现在公司的业务。 我们现在主要是做企业ERP, SCM方面的系统解决方案。 除了五大，国内这块业务基本上我们是最强的。你也可能也听说了，前不久公司刚和另外一家国内最强的IT公司合并，所以以后咨询这块业务还要壮大。”关博士一股脑的说着公司的业务，又列举了一长串著名公司友情客串的客户名单。
他说着说着停顿下来，看着家宁，“对了，你对什么方面比较感兴趣？”家宁刚要说什么，关博士又继续说， “我们现在IT部门很缺人手，他们主要是负责为客户制作局域网的网页，我给你看一下。”没容家宁插话，一边拿着鼠标上下飞舞点着笔记本屏幕，转给家宁看。家宁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网页，果然做的内容丰富，画面精巧。家宁忙称赞做得很好，但还想说自己还是对咨询业务更感兴趣，原意试试和客户打交道的工作。心想网页做得再好也毕竟只是熟练工种，而熟练工种是最容易被不断更新的技术淘汰的岗位。
这时关博士显然又厌倦了展示自己的业务成果，一脸严肃地问家宁：“你觉得做咨询行业最重要的是哪些方面？”
家宁觉得问题太大，不好回答，自己又没什么实际经验，随便从脑子里抽了些粗框的理论：“我觉得最重要的与客户保持最紧密的沟通，在项目开始的前期就充分了解他们对于系统的需求，并建立联和协作组，在项目中。客户的行业不同，系统设计要充分考实际应用的复杂性。”家宁侃侃而谈，期待着关博士对自己的话进一步深问。
关博士立刻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不对，你不了解国内的情况，在国内做咨询顾问最重要的是你要能说，别指望客户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们什么都不懂，懂的话还找你做什么。我们的顾问每次到客户那里，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客户训一顿，指出来他们现在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把他们侃晕然后你才能指望他们以后和你乖乖合作。这才像做咨询的样子。”
家宁坐在那里，微微张着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开始怀疑这位博士的履历，自己和这位关博士有巨大的理论分歧已经毫无疑问，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谢幕。关博士说到这里，看着家宁：“这样吧，你回去再把你的简历给我email一份，我们再研究一下，稍后会尽快再给你一个答复。”家宁正觉得今天有关自己的工作的谈话似乎才刚刚开始，还想再说什么，看到关博士送客的样子，倒好像自己反客为主。嘴里说着自己随后就发，起身道过谢离开了会议室。
走在回小阿姨家的路上，家宁不明白今天怎么会弄成这样，究竟是自己碰上了一个疯子，还是自己在英国课堂里真的被一套过于完美的理论洗了脑。出于承诺的礼貌，自己的简历信当然还要发给博士老板，至于公司，自己现在忙着逃还来不及。
回国三个月了，祝颖的小阿姨对家宁善待有佳，与其说是像对待自家的准女婿，倒更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每天的伙食变着样的做，祝颖的家人每到小阿姨家做客，都当着家宁的面说，小阿姨搞体育出身，原本不善烹饪，现在每天倒有了大厨的模样，成了阿姨们中最有烹饪成就的一位。家宁听了倒没觉出来，他原本就觉得小阿姨的手艺比起自己在英国和祝颖每天做的饭强的太多。小阿姨知道家宁回国工作没有着落，每天早餐晚餐都不让他花钱， 家宁新回国还剩些余款，加上父母又从北京寄来的钱，手头也宽裕。他觉得既然餐费阿姨不肯收，就要帮小阿姨家付了水电煤气费，小阿姨也不答应，这让家宁尤为过意不去，他心里感激无限，忙着找工作之余，每天也帮忙辅导任侃的英语。
任侃是小阿姨的儿子，正读高三，聪明好动，对什么都感兴趣，只是念书除外，小阿姨夫妇对任侃高考后的前程一筹莫展，总希望等他毕了业也送他去英国念书。任侃现在自己的生活凭空多了一个从英国回来的硕士准姐夫，自然兴趣更浓，每天放学回来就跟家宁对英国的事情问东问西。家宁每晚住在任侃的房间里，自己上网看国内新闻，任侃一边在旁边讲他用过年亲戚们给的压岁钱投资买股票的刺激经历，偶尔他的手机短信声响起，任侃一通按键发报，然后又神秘老练的和家宁谈起自己的恋爱经。家宁心里慨叹和任侃，自己和祝颖的感情真是没有任何心计，自己和祝颖的故事说出来，一定要让任侃笑话自己爱情的情商太低，这又禁不住勾起家宁对远方祝颖的思念。
这阵子家宁早上时而会接到祝颖从英国打来的电话，把家宁从床上叫醒。家宁拿着电话在被窝里听着祝颖在耳边甜蜜的声音，恨不得自己马上飞身去往英国。每每祝颖在那端关切的询问自己找工作的进展，家宁就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自己每天面对的新处境的尴尬，自己都还没搞清眼前上海的就业市场的变化，更别说远在英国的祝颖。他只好每次安慰又安慰，编了几次成功面试的谎话，让祝颖和自己一起耐心等待。方家宁知道谎话是有保质期的，但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到期前尽快转成真话。
刚回国时家宁在网上申请的一家英国金融服务公司email来一些文章让他翻译，这是方家宁在英国实习时就职过的公司，但大公司的全球业务并不能保证自己现在也跟着被全球应聘，方家宁不敢怠慢，他花了一个整晚字斟句酌翻译完毕，把完稿email了过去。自打回国后挑灯夜战的经历对家宁来说已经很新鲜了，自己感觉挺满意。周末的时候，一个叫Maria的中国雇员给家宁打来电话，觉得翻译得很满意，她约好了电话面试的时间， ---- 口译和听力。放下电话，家宁觉得大大的欣慰，心想这才是自己心仪的大公司工作。一个让自己的专业充分施展的说英语的好职位，舒适整洁的办公室，轻声轻语的英国同事。不管怎样，作为职业生涯的起点，最重要的那些东西该有的都有了。晚上家宁诓着任侃在一旁当听众，自己精心的模拟着面试可能的问题，边想边口述着回答，任侃满打着瞌睡听得不着边际。
家宁耐心等到周五下午，Maria在那端把电话打进。家宁拿了纸笔坐到电话机前，Maria以几个金融名词的翻译问题开始了谈话。
“你能说说是什么IPO吗？”
“Initial Public Offering。这指的是某个企业在交易所第一次上市时发行的股票。”
“你觉得H股和B股有什么区别？”
家宁想着这两天翻的几本金融常识方面的书，满有信心的侃侃而谈，最后还夹杂了几句自己的见解。Maria听着觉得基本满意，告诉家宁现在要准备进行一次会议翻译的面试，自己和另一位新加坡同事扮演咨询顾问和客户的谈话，顾问说英语，客户说中文，让家宁在这端英汉互译。家宁听了暗喜，每个人说的英语本来就是自己给自己做翻译，现在无非就是听别人说罢了。
Maria在那端开始了对话，家宁飞快的做着笔记，照着笔记翻成英文，尽可能用词专业些。有个地方没听清楚，家宁不能确定对方到底说的是“能”还是“不能”，他又问了一声，Maria又重复了一遍，他友好的提醒家宁听不清的地方可以尽量问。家宁知道，对方的意思也仅限于自己没听清的地方。听着双方一来一往的对话，家宁一边翻着直觉得又回到了自己曾经打工的英国中医小诊所， 在不懂英语的国内来的老中医和。听着Maria模仿着国内证券公司的代表云山雾罩慢条斯理的口吻惟妙惟肖，家宁翻译得想笑，他早担心自己回国也会遇到这样的工作伙伴或者客户，现在他甚至有点担心Maria是不是真的工作起来也这样拖拖拉拉。10几分钟的互译让家宁紧张的了不得，直恨自己没学过速记，直到新加坡顾问跟Maria道了再见，家宁这才把纸笔一扔，才发觉自己已经记了满满两页纸，欣喜自己大长了以后与证券公司打交道的见识。
新加坡顾问问家宁感觉如何，家宁直说自己感觉很好。
两个新加坡人，一个澳大利亚人，一个英国人，轮流和家宁在电话里谈了1个半小时。回国后还没用过这么长时间的英语来谈论技术问题，但很快感觉就回来了。除了个别几个问题，家宁对自己还蛮有信心的，他感觉这工作几乎就是他的了。但Maria告诉家宁，他们仍需一个内部讨论，一周后给家宁结果。晚上，家宁给小冯打了电话，聊起了这一年上海房价持续波动的新闻。小冯笑着说父母刚搬到了徐家汇的新家，他一个人不方便的话可以周末带着脏衣服来洗。还嘲笑说，看来你是真打算做上海女婿了。家宁却心想着未来这份职位可能带给他的不错收入，他已经开始盘算在那家英国公司所在的写字楼附近租房的事了。
祝颖的同学来上海实习了，家宁见到她就想见到女友了，同时也找回点英国时的回忆，晚上他们挑了一个好馆子，方家宁高兴极了。吃着在伯明翰时做梦都想吃的菜，尽管回国多日有点无所谓了，但看她吃还是有点忆苦思甜的感觉。
“我老婆还好吧，你看他最近忙吗？”家宁忙不得的问。
“本来回来后我不想提这事，但我真有点搞不明白，你们到底怎么了？......”女友的同学说，
“什么怎么了？我们挺好的呀！？你听到什么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和我说你们已经正式分手了，她说已经跟你提出过好几次了，但你总不同意.......”
凌晨两点家宁给女友打电话问她说了吗？祝颖在电话那端冷冷的说“Yes”。
Yes, she confirmed....
好吧，这次我不再认为你是在耍小脾气，这次我真的“同意”，
也别再说我缠着你了，别让我伤心.....家宁在心中痛不欲生的呼喊。
已经周五了，英国公司还没来电话和email, 这不是方家宁以前熟悉的风格。他打电话问Maria，Maria说事实上他们内部一直都没有确定下来是否需要一个人来替换现在的翻译，况且在上次面试时，有个问题你也犯了极大的错误。
“他问你用过哪种database tools,你说DB2和Informix,你当时没搞清楚为什么不再问一下。尽管我觉得你可以，但一些还是uncertain。”
是的，在那家公司里，是个老外，就是她的上司，尽管家宁觉得Maria也很优秀。
那就是说折腾半天，你们自己也不知道需不需要人.........
凌晨时，家宁再一次梦到祝颖，他们在北京认识，在伦敦团聚，圣诞节的夜晚在Chinese Take away的厨房里一起打工，凌晨时带着浑身的咖喱味，互相依靠着坐车回家睡觉。家宁在梦境中被什么东西撕咬着，他拼命抵抗，渐渐变得衰弱，一点点昏昏沉沉的跌落到深渊…..
现实离你远去时，就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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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场旅行，人人都是旅行者，见过最美风景的人，被称为旅行家，很高兴做旅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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