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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Ivies,Coursera,关于在线教育和美国精英大学ZT by 梁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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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Ivies,Coursera,关于在线教育和美国精英大学ZT by 梁潇华   
八袋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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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Ivies,Coursera,关于在线教育和美国精英大学ZT by 梁潇华 (2566 reads)      时间: 2014-3-17 周一, 13:45   

作者:八袋长老海归商务 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早些时候读了一篇很有意思的日志:

I wished an Ivy can do all my work

其中前半部分谈论了国内学生一窝蜂想挤进美国名校的乱象,但后半部分话锋一转,开始谈论MOOC(大规模在线授课课程)对美国当今精英学府的冲击,认为北美精英学校的光环无非是一种饥饿营销,是一种被可以稀缺的资源,而Coursera则可以动摇这些名校的根基。其实这篇论述里完全忽略了大学作为前沿研究机构这一最根本的功能,而这一点和MOOC平台几乎还无联系,更不会被其取代。但其教学作用是否会被MOOC所逐渐代替则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而这也将是本文讨论的重点。

而之后我又看到了这篇反驳:

4000块的笔记本是否可以取代100万的大学(有更新)

大意是精英大学不是为了学术,而主要是混圈子,不是招最聪明的学生而是只要智商最够就行了。

今天写下此文只是对自己的思考的一种记录——一如既往:只是个人意见。

————————————————————————————————————————————

实验小白鼠的感言:Coursera lecture = 真的上了那门课?

Princeton貌似不是最早加入Coursera的学校,但我到是在Princeton刚加入的时候就成功的成为了第一批小白鼠。大一上的电子元件入门(ELE208 Electronics and Phontonic Devices)是Princeton在Coursera上线的课程,而学校其实也很热衷这种实验,以至于对于我们这些每周都要见几次教授的学生,也会有一部分的flipped lecture:听讲部分变为看教授在Coursera上录好的视频,然后上课的时候主要和教授讨论和由她答疑。在几乎是一个完美的比较实验:同样的学生,同一个课程和教授,交替的平行比较——但无论是我还是大多数一同上课同学的感受都是:I still prefer the traditional lectures——别误会,无论是我还是同一堂课同学都不是那种对网络讯息和技术有任何抵触的人,而是30多个恨不得一天24小时直接大脑和网络无缝对接的tech geek——因为我们发现,其实传统的lecture,尤其是在师生比高,班较小的大学,其中最精华的部分其实是师生之间的互动:教授通过我们的提问和反应来实时调整讲述的内容,插进解释和例子,或者略过一些大家都懂的,还有就是答疑。而flipped lecture的方式其实是把这最精华的一部分给割裂开来了。虽然课的视频可以1.5倍速的放,但再快也快不过直接看lecture notes,反而听完之后该有问题还有问题,该要去找教授还要去找教授,最后整体的效率不比traditional lecture高。而coursera的discussion forum,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能担当这个任务,但是和实时的讲解比,效率低了不是几个级别,最后弄的学生们宁可大半夜的去office hour。

当然对于非在校上课的学生而言,这个效率的问题可能会让人略微不爽,但也许他们最关心的是:如果我通过Coursera或者其他的MOOC平台上完了某节课,我就相当于是在那个学校里上完了那节课了么?

我不想直接给个是还是不是的答案,我们就来看一下我上面说的那门课对于在校学生而言都意味着要做什么吧:

1. 每周两次的lecture (暂且认为coursera可以作为一个低效不少,但功能性等价的替代品)

2. 读一本砖头 《The Physics of Semiconductors》(The Physics of Semiconductors: An Introduction Including Nanophysics and Applications (Graduate Texts in Physics): Marius Grundmann: 9783642138836: Amazon.com: Books)好吧,prof比较奇葩。。这玩意其实是个grad-level的书。(且问上在线课程的学生中,有多少愿意啃完一本比lecture内容要详细很多,有着大量计算推导,读起来还是不是的要去复习一下量子力学的书,并且是在2个多月的时间内哦)

3.两周一次的一个problem set:这个课的Pset略奇葩。。常常是我拿到以后直接想喊WTF:需要很多在lecture上被教授“以下省略500字”的内容,因为教授给我们Pset的一个目的就是让我们自己去学一些课堂上没有细讲的内容。(再问在上面那些愿意啃完砖头的学生里,又有多少可以保证每两周抽出十几个小时来做Pset的, 而且实话说这些作业的复杂度和Coursera那些有作业的课里的作业的复杂度真心不是一个等级的)

4.每周4小时的实验课:其中包括:做一个红外二极管,然后连到一个电视遥控器上测试;自己计算参数,做一块organic solar cell;从硅片开始,自制一块silicon solar cell with anti-reflective layer,并且和队友合作做相关的数据采集来算出最佳的reflective coating厚度。(这一部分需要百级别的clean room,各种真空depositor,各种plasma washer,各种危险的试剂,还有一帮能一起合作的小伙伴们!!!)

5.去教授的office hour各种唧唧歪歪把没懂的弄懂防止考试挂科。。。

我想之前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基本明了了吧?所谓“听课”本来就是大学课程的冰山一角,而Coursera做的最好的,是给这一个角提供了一个勉强能用的替代品。而在作业和讨论这个环节,则已经出现完全力不从心的情况(这个到后面我会具体讲,而且这个不是当前技术手段能解决的问题)。而到了lab这一理工科课程最重要的一部分里,则基本完全抓瞎了。

而且这只是一门课,所以效率因素还可以暂且不考虑。如果学生想通过coursera来达到在校学生的那种教学收获的话,那就要和在校学生一样上5门课(还是以Princeton为例子)。在有凌晨2点邮件都秒回的尽职教授,一大群TA,智商完爆我几条街的小伙伴等等的共同帮助下,外加时间不多的锻炼和课外活动,我只能说每周的时间刚好用完,作为曾经的不打游戏就不舒服斯基,基本一开学就开不了steam了——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整个过程中效率降低了会怎么样。而且这还不算在学校才会出现的每学期两次被环境和deadline双重逼出来的开挂状态。

Coursera:教学的革命?

现在有不少观点认为,MOOC是集合了当代信息传播技术优势的新产物,但光从教学模式上看,MOOC真的是这几年的新点子么?

其实早在1980年,Alvin Toffler在其对21世纪初的社会预计《The Third Wave》中,就提出这种基于视频,音频信息传输网络,由学员自己控制时间来观看视频,通过双向数据传输进行讨论的教学模式(但当时的技术条件限制了Toffler的想象力,所以他想的是cassette tape做储存和电视网络作为传输)。

而这种设想也在上世纪末在国内以“电视大学”的形式真的实验过了一下,不过当时的技术水平还不能让学员通过web2.0 portal进行实时的交流,而且很快就被抛弃了,其最直接的原因无非是教学效果不理想,但其实更重要的应该还是“为什么不理想:

其实无论是曾经的电视大学也好,现在的Coursera,Khan Academic也要,其技术手段的应用无非是为了将人和人的远程交流变的越来越像面对面的交流,而其教学的理念,还是和传统的大学教学模式非常一致的:从数个信息/知识的集中点(教授)将信息/知识散布到各个分散的节点去(学生)。而由于人类记忆和思维形成模式的限制(毕竟人的记忆和思维形成模式不是电脑硬盘式的。同样的信息通过不同的方式输送,最终形成的记忆强度也是非常不同的。),这种传统教学模式不可或缺的另一半,则是学生与教学者,学生与其他学生的互相交流反馈,从而对获取的信息形成新的理解,而教学者也会通过这种反馈,对自己的教学方式进行不断的调整。电视大学最大的失败,其实就是由于这种反馈的缺失。但这个问题在如今的MOOC中解决了么?也许学生和学生之间的交流可以由网络讨论平台来胜任,但那种最重要的教授与学生之间的交流和反馈呢?也许技术的进步能使video lecture的清晰度和逼真度越来越高,但其无法改变的一个事实是,无论信息传递的媒介被改善多少,其终端的信息处理和接受反馈的能力还是非常有限的,再好的MOOC平台能做的也只是模拟一个成千上万人的讲堂,而不是一个几个,十几个人坐下来交流的大学课堂,从这点看,MOOC带来的所谓革命,其实还是和最早的电视大学们一样,卡在了同样的瓶颈上。


精英大学的门槛:真正稀缺的是什么?

这是个无数人想过,问过,思考过的问题。精英大学和其他的大学相比到底好在哪里了?

资金?也许是,毕竟培养所谓的精英学生是需要大量资源的:美国的精英大学背后无不是巨额的endowment,而Harvard,Yale和Princeton则到了人均endowment以百万美元计的地步。对于人文社科的学生而言,充裕的学校资金带来的是大师级的教授和很多珍贵的一手的研究资料,而对于理工科的学生而言,除了以上两者以外,自然就是一流的设备和最前沿的接触。其实在资金这个问题上最极端的例子则是中东石油产地国们依照美国的大学模式,以令人乍舌的资金量在短时间建立起来的那些教学质量和体验堪比美国本土精英大学的学校,比如纽约大学阿布扎比分校,卡耐基梅隆卡塔尔分校等等。

但资金毕竟只是获取资源的手段,一堆票子不能直接和一所好大学画上等号——甚至票子带来的设备,藏书,实验室,教学楼等等也不能保证一所学校的教学质量——就像如今国内的同胞们在诟病国内的一些大学时常说的那样,对于一个学生而言,能影响一所学校好坏的最大因素,还是环境——学术的环境:从教授到学生的学术道德,对知识的好奇,对未知的探索欲望,对合理冒险和尝试新事物的鼓励,教授对待教学的态度和为之付出的时间精力,学生之间的学习氛围和对待学术的态度。

任何有过亲身感受的人都不会质疑这种大环境对其中每一个人的强烈的影响。就像我在第一个section中说的那样,如果不是我身边那些随处都是的智商完爆我但还不断在学术和其他各方面挑战自我极限的小伙伴们,还有那些半夜2点也能秒回我邮件的教授们,我根本不知道我能不能抗下普林的学术要求——说直白点,这不就是所谓的“燃”么——也许这是对未来的一种透支,但至少这样比一个人人都在想怎么选相对简单的课来水四年的环境要有意思多了吧。。更不用说那种整天窝在寝室里剁塔,作业实验全部糊弄,考前求划重点这样的环境。

而这种环境的本质,也就是使精英大学有别于其他大学的稀缺资源,就是“人”——这就是为什么美国的精英学校无论是招faculty还是招freshman都是那么的严苛。这不是仅仅为了什么饥饿营销,而是为了在人海中筛选出一批道德,智商,意志,学术热情都顶尖的人,来维持这种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环境——的确,不是每个进来的人都能满足这些条件,但满足这些条件的必须是大多数,不然学校早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再次,不用笔者多说,这种有限的资源是不会随着MOOC的推广和改进而变多的,而这些人创造出来的环境,也许能通过网络来进行辐射(其实stackoverflow, mathoverflow不就是这种辐射的典型么?),但这种接受辐射的人和于这正存在在这种环境中,不断的接受交流和反馈,并且使自己成为这个环境一部分的人相比,还是有质的差别——以现在的模式,MOOC并没有解决这种最关键的资源短缺。


关于未来的狂想:真正的解决方式

最后我们不妨基于上面的论证发挥一下无边的想象力,毕竟技术的发展的速度一直给我们带来越来越多惊喜。如果哪一天人工智能和通讯技术的发展到了足够的高度,从而使我们不但能通过信息网络进行面对面般的完美交流,而且连交流的对象也不需要是一群和我们拥有共同学术兴趣的学生,或是一位学术造诣非凡而且致力于教学的教授,而是一个专门为教学而创造的虚拟智能,而且这个智能还能不断的根据我们的各种反馈来自己调整——那么我在上面说的当代大学教学的一个核心资源限制就被移除了。当然,当这种等级的技术都已经被平民化,使用化的话,那么远程虚拟实验也应该不是幻想了,这样当代大学的教学功能基本就能被这种远程方式代替。

当然还有一种更疯狂的想法,就是突破人类学习方式的限制,绕开视觉听觉这些速度非常有限的I/O接口,直接将信息和思维方式输送到我们一生都没有开发多少的大脑记忆中去——可能从此人类文明的发展将被大大加速,当然也可能是加速的自我毁灭。

作者:八袋长老海归商务 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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