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re’s no choice here, there’s no choice”。
当Nadia出局后Nely和Carol返回他们的临时豪华住所时,Carol对伤心落泪几乎不能自已的、被搂抱着的Nely说了上面的一句话。
是啊,在商言商,感情搁两旁;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我们看着自己尊敬、惺惺相惜的对手被赶出局,却一样免不了孤苦落寞,一面为多么优秀的人离开了而感慨,一面也许在想:差以毫厘,那个被视为失败然后滚蛋的人恐怕就是我了。
Nely伤心估计原因在于她不想失败,她努力过、尝试过,但结果是她输了,没有辩解余地地输了;也可能在于Nadia是个令人崇拜的、美国奥运历史上难得一见的冠军,是千万人的偶像,但作为她的手下,她的队员一分子,今天带着失败的耻辱走了。
当他们走进住所时,Piers还在喋喋不休、肆无忌惮地评论着被他们打败的对手,只见他的唾沫星子飞满了整个房间。Omarosa首先迎接并搂住了眼含泪花的Nely,同队的女士们似乎也都受到了Omarosa的热情鼓舞;虽然她的说法并没有多大说服力,Carol就实事求是地说男队是那么强硬,她们目前期望的不是:女队一旦赢一次,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二连三地一直赢下去;而只是能够赢那么一次,以给她们恢复信心。
Anyway, tomorrow just comes. 第二天减少了2人的女队和势头正猛的男队在纽约河旁接受他们新一期的任务。开篇Trump先是调侃了一下Vincent,因有他参演的《黑道家族》电视剧曾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这时Vincent有两个选择:可以顺着Trump的话头继续自我解嘲或者再开个玩笑,也可以,ok,就像他所做的那样——他出乎本能地、认真地辩解并反对Trump的笑话,当然其实根本没有这样做的必要。但Vincent就是Vincent,他没有太多城府,甚至可以说有点幼稚或者孩子气,这或许没有错,但更多时候这种反应会坏事。
Gene应Trump的要求去做了女队的PM(项目经理),这是个他不会拒绝的机会——Trump对人事的灵活调整才能也由此骤然显示出聪慧的色彩:一则Gene本身(在现实生活中)就是个不停追逐女性的高级猎手,二则Gene也是个喜欢挑战、不肯认输的人,尤其是在这么多明星和电视台的观众目前,他不可能对这个offer说No,当然由此也可见Trump给出的是一个客观上必定会被taken的offer。Trump对Gene相当熟悉,这个King of Women的滋味其实Trump早在和NBC携手举办美国小姐选美比赛时就已经一遍遍地品尝过,所以他对Gene说,“我知道你会喜欢(这个安排),这将非常非常有趣”,而Gene对此并非满心欢喜,他摇着头毫不客气地回敬说:“我必须告诉你,你是个魔鬼”!他因为自己的个性而接受这个挑战,确实也有点被强扣火锅帽的意味儿。
人多半时候还是因为个性/性格而做出一些决定,而所有类似这样的决定组成了其人生的关键几步,并勾勒出了他一生的命运。
Tito被队友要求做了PM,画面里没有给出具体原因。他当即带着所有队员去见柯达的高管,并从那里领回了任务。反观有特种空降兵支援的女队,则靠独特、自信到自负的、聪明充满魅力的男性和其支配下的一群漂亮的女性组成了一个临时的、整体战斗力并非很强的组织。Gene开门见山地说他是个“善意的独裁者”,这便注定了他本集过山车似的命运——成功他则成为强有力的、迷人的男人,如同他带着自恋似的语气所说的那样;失败了他则没有多少可以回旋的余地——卷铺盖走人,哦,这是中国式说法,按照他们的习惯则是穿好风衣走人。Empressario在Gene的授意安排下,仅派了2名代表去见客户,等于说去领取任务,可是这2个人中,包括了Nely——那个几乎不懂谈判、乱插嘴、活像商场上不懂事的小女生和Carol,好像上天故意给这种搭配似的:她们俩一高一矮,一个典型的职业化风格,一个几乎一塌糊涂地随意地、不经大脑地乱讲乱问。在与客户交流时Nely简直霸道无礼、一意孤行地将客户的合理的期望领到了莫名其妙、甚至让人生气的境地,而她们原本是应该作为授予方来接受指导、领取派遣的任务的。
Carol是个挺有种的女人,当失败后面圣时她说对此她亦负有责任,因为她们是一体的,她有义务去阻止Nely——这点恐怕是Donald Trump、Ivanka、Jim准备发难的地方,Carol很直率,也很聪明主动说出来了,既给人勇于担负责任的印象,也避免了被发难质问时的被动和无从解释。不过Carol这样做也是挡着风险的,因为她自己说如果要炒掉人的话,她或者Nely应该是被炒的对象。
但换个角度来看,即便是Nely犯了如此大的错误,Gene对本集任务的失败也难辞其咎,他几乎一听到所领到的任务就说:“They’re Wrong!” by which he means Kodak is wrong——没错,在一个强调服务意识、顾客就是上帝的商业氛围中,Gene毫不迟疑地说他的客户Kodak错了——Piers就几乎本能地说“柯达是美国最成功的公司之一,而Gene竟然说它错了”。跟着Gene基于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向上开始了他竭尽所能的、充满想象力的美化、布置和宣传,他也提出了“It’s Kodak world, welcome”这样超棒的口号。如果放在任何一个平时,这都是一个高水平的创意,只可惜他们会错了意,他们几乎根本性地抛弃了本集的任务宗旨——展示Kodak墨水革命性的价值。这就像发射一枚火箭,如果起点和方向错了,在运作中对方向把控得越好,离成功也就越远。
然而Gene是那种用一种奇怪的方式自我激励并变得十分自信的人,他认准的事情永世不会改变,他今天这样认为,明天、后天还是这样认为;他当着Donald的面说Kodak的高层错了,当着Kodak老板的面也还会这么说——本季的最后一集他就真的这么做了。Donald终于忍够了,因为他几乎指名道姓地说他要炒掉Nely,但Gene确实完全无视他的意见,他之前甚至还说:Carol和Nely都没有错,都很棒,他会聘请他们。Donald知道他必须亮出他的决定了。
Gene从Donald不允许他再继续发言辩护的时候便知道,他所谓的Kodak对错已无关紧要,他今晚是要滚蛋的人了,于是他接下来的行动可圈可点,乃至于就快成了他的谢幕演出。他重新再进来面圣的时候,故意让Omorrosa挽着他的胳膊,宛若参加高档晚宴一样;搞得Donald啧着嘴巴装出酸溜溜的腔调说:“哇噢,看看你们俩”,而Gene对他说:别兴奋(Don’t get excited,用英文说起来含义更为隽永)。Gene和Donald这两人其实是一对很像的坏男孩(不过是很老的那种),如果要玩些什么出格的花样,他们一定是臭味相投,惺惺相惜的;而且本来两人也是朋友,只是处在运动员和裁判的位置,他们只得遵循游戏规则,在违背自己的初衷情况下承担相应的结果,愿赌服输。
其实Gene早已决定承担失败的责任,也许他觉得作为几个女孩的领导者,作为女儿国的国王,没有成功他就得成仁,就得主动下台;当然如果做成了他会任人俯身崇拜,会很享受胜利果实。他与Nely也生出了明显的暧昧,Nely形容他们的关系是董事长与CEO的关系,可是画面上她带着崇拜的笑认真并伴着甜蜜地聆听着Gene的筹划和表述,一副陷入爱河的小女孩一样——她还是那个知名的西班牙电影制片人吗?相信二人在台下一定还会“再续前缘”,或许成为情人都有可能。由此Gene根本就不会将Nely带回会议室,那么他带谁呢?答案是两名不可能被炒掉的人Omorrosa和Miss Finch——只因他已准备好跳进自己掘好的坟墓。
没有人会轻言放弃,尤其是在从小就处身于竞争激烈的美国,何况他们都是名人——某一个领域的成功人士,经过各种竞争取得较多胜利的人,而且这次是为了他们的慈善事业,在全国甚至全世界的观众面前——一个不允许他们退缩的境地。Gene自然不会放弃辩护,他甚至说到在内心深处他是一个很软和的人;但事实上毫无疑问在很多方面他又是最顽强/tough的人。Donald只得说:“You’re fired!”于是Gene便走了,很有范儿,很风度翩翩地走了;他的离场依然很潇洒,用他独特的方式:轻轻地他走了,正如他轻轻地来,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他的心情未必很差,或者他早已练就了处变不惊的神奇大法,比如在进楼梯他甚至和侍者开起了玩笑。
Gene便这样走了,以后的故事将不再有他的身影,但见过他的人都不会忘记他——套句流行话:哥已不再江湖,江湖上却流传着哥的传说。